晚霞秋韵

在旅行中找到生命的真谛

在旅行中找到生命的真谛

 

 

在我的生命中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包括我的青春年华。离休后的这些年我经常阅读和旅行,因此在我收获许多快乐的同时也让我领略了世间真谛。
翻阅中国历史走的比较远的人中一类是像我这样远征的军人、一类是丝绸之路上的商人、还有写边塞诗的诗人以及我们所钦佩的僧人。这四类人里,描述远行较多的诗人其实多数并没有走远,“西出阳关无故人”的阳关是很多诗人远行的尽头;军人的远行不是主观意愿的,况且受中国地理位置的限制,周边天山、昆仑山、喜马拉雅山犹如铜墙铁壁使我们的军队也无法走远;关于商人的远行描述的不多;真正走的很远的人是以玄奘、法显所代表的僧人,他们在传播佛教理念的同时也表述了自己的生命感悟。其实在中国传统文化里为了追求稳定的心理基本上是不鼓励远行的,人们大都是安居乐业,这些远行的旅行者只是少数人。而恰恰是这少数的旅行者为中国文化走出了一条活路。
我喜欢阅读各类书籍,最让我感兴趣的是李白、陆游这些文化旅行者,比如:他们当年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旅行?我只能从他们的作品里揣摩。李白的诗里常出现“轻舟”,多半是坐船吧。陆游的诗句“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想必他是骑驴吧。至于顾炎武常把《汉书》挂牛角,我便推断他是骑牛旅行的。不要小看了他们的交通工具,他们走得不快却为中国文化走出了一条活路!透过他们的诗,使万千读者知道山河之大,生命与天地之间的关系。
我毕业于装甲兵工程学院,毕业时才27岁的我转业到了地方。两年后去上海出差遇见一个同班同学,他毕业后被分配到坦克师部工作,级别已是18级。而我在地方当了一名采购员,级别是21级,与他相比差了3级,心理感到不平衡,每每想起这个就很不舒服,甚至为之激动愤怒,这种状态困扰了我许久。我们不可能完全离开原有的生活、安身的城市,但可以像李白和陆游那样去旅行。远方在吸引着我,李白的轻舟、陆游的毛驴在吸引着我。记得有一次我在云南原始的亚热带雨林里漫游,身边是茂密的草丛、高大的树、说不出名的藤蔓拥抱着高大的树干,青苔和比青苔还要肥硕的不知名的植被在高大的树干上覆生着,空气里弥漫着清凉的小草和落叶的香气,猴子吱吱的叫着,摇动着树干,蚂蚁组成庞大的军团,无声无息的在林地之间急行。突然之间我有了新的感悟:小草虽比不上树那样高大,但依然可以长成茂密的草丛;藤蔓虽细但依然可以缠绕在粗壮的大树上;雨林虽大但缺不了这些微生物和小生灵,无论大小它们都在这片雨林里各司其职,相互扶持着茁壮成长,缺一不可。想到这我的心胸豁然开朗。大千世界道理是相通的,工作不同级别低了又如何,同样可以为人民服务,同样有自己的人生地位,同样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阅读和旅行改变了我许多,我鼓励大家去旅行,旅行对整个文化来说是充分必要的,对个人而言旅行可以扩大生命的空间幅度,而在这过程中慢慢会明白我们以前所遭受的灾难或不公是可以摆脱的。
旅行的另一个理由是能帮助我们体验生命。在旅行的过程中,在大地和渺小的躯体之间,我们忍不住叩问:自己的生命与大地的关系是什么、生命的价值何在、来到这世上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些问题很难出现在我们的书房、客厅里,往往总能在旅行的过程中闪现。我们会在旅行中找到答案,以此来提高我们的生命质量。
我曾在《阳关雪》这篇文章里写下这样的句子:在这样的天地中独个行走的侏儒也变成了巨人,渺小的躯体在天地之间另有一番照会。这种生命的感悟只有在旅行的过程中才会产生,可能在沙漠、可能在草原、可能在大街上,但这大街对你而言非常陌生。三毛的词中写道: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旅行还有一个价值所在那就是可以扩充心中的关爱。当你走过许多地方之后,那些地方就与你有了联系,你的心所关怀的范围不知不觉间扩大了。有时在电视上看到战火发生在我旅行过的地方时,我会觉得那是与我生命联系更加紧密的话题。年轻的一代要用自己的脚步走更多的地方,寻找更多的关爱点,把旅行变得深刻、更有价值、更有文化意义。
白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