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秋韵

我的家和新中国

我的家和新中国

 

 

我的原籍是河北省涿州市。我爱人罗新成同志是河北邯郸人。我们都是新中国成立之前参加革命的。
老罗出生在魏县一个赤贫家庭,兄弟姐妹共六人。全家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八口人常年住在一座三面有墙、一面露天的破庙里,连糠菜都吃不上时,只好出去要饭。为了不让孩子们饿死,他的母亲到财主家去当奶妈,用奶水养育别人的孩子,换回的钱给自己的孩子喝米汤和糊糊。日本鬼子的暴行更是让这个悲惨的家庭雪上加霜。1945年,20岁的罗新成找到并参加了八路军。能吃饱饭和感受到尊严的小青年焕发出强烈的革命热情,在短短的三四年里,就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战斗200场,荣立一等功一次,提升为营参谋长。幸运的是,他虽然身经二百战,体内却没有一块弹片。(宋注:这真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典范啊!)
1948年我16岁,开封市在一年内解放了两次。第二次解放以后,我考取了解放军冀鲁豫卫生学校。蒋介石政权垮了台,一些不了解共产党的人和国民党的信徒都跑到台湾,河南医学院也瘫痪了。我们学校接管了河南医学院,学员们得以接受高等教育。
学习结束后,我被分配到驻扎在陈留的陆军部队作军医。有一次,军营中一个三岁的男孩儿患了肺炎,部队里药品不全,情况很紧急。军分区开汽车去开封市买来特效药 —— 油质盘尼西林(青霉素)。我经过皮试、配制,给孩子注射了三天。孩子得救了。
随着解放区的扩大和延伸,需要大批的军政干部南下工作。我也接到了调动通知,背上行装准备整队出发,因为个子矮,站在第一排。司令员动员讲话后,找到卫生处长说:“军分区还需要詹静这样的医生。”于是,我留在了陈留。
新生的共和国百废待兴,空军更是从无到有,迫切需要发展壮大。机场建设迫在眉睫。我和老罗从不同的陆军部队调到空军,参加建设郑州机场。他负责组织战士们施工。开始,我们部队只能租住在老乡家。这个院儿的两间房当宿舍,那个院儿的两间房作医务室。营房盖好后才集中起来,分为工地和生活区,两个区域用不同的证件,不准随便出入。
老同志们多年征战,为新中国做出了重大的牺牲,还有很多是或轻或重的伤残。为了让他们有一个家,能得到关心和照顾,领导苦口婆心,劝说年轻女同志们献爱心。我和老罗也是领导“包办”的,在1952年建立了家庭。有的护士嫁给了比自己父母年龄还大的人。我认为,这也是她们对中国革命的贡献。
为了提高军队的文化水平,营级以上的干部都被送到工农速成中学进修。老罗在宜昌学习了四年,从小学读到高中毕业。我们在部队也开展扫盲运动。我担任了文化教员。很多原来连名字都不会写的战士,经过学习,都能看报写信了。
1956年,部队开始有探亲假。老罗1945年参军以来还一直没有回过家。我们决定带三岁的儿子和一岁多的女儿回去看看。来到村口,就不知怎么走了。家在哪儿呢?总不能再找破庙吧。村里人很少,原来大家都下地去干活了。后来,有人看到 老罗的 长相,就问:“你是姓罗吧?你娘在地里干活呢。”他母亲领我们来到新家。他家土改时分了地,还分了三间房。
老罗进修回来后,南北转战,在中南军区司令部(武汉)工作了一段时间,又参与了几个机场的建设:河北元氏、天津杨村等。所以我们多年来都是两地分居。那年头大家都是这样,虽然一个人带几个孩子很辛苦,但谁都没有怨言。
建设机场需要平坦、空旷的地面,连一棵树都没有,整天风吹日晒,老罗的血压高越来越重,经常昏倒在工地上。他的身体状况实在不能坚持机场施工了。于是,我们1958年转业,来到北京钢铁学院。
解放后,我的7个弟弟妹妹陆续都参了军。我家 的人 军种齐全(海陆空都有)、战争 经历丰富 :大弟抗美援朝去过朝鲜参战,二弟在湛江海军部队担任过舰长,四弟、五弟援越抗美去越南修过铁路。
我们都是普通的战士,力所能及地做了一些平凡的工作,几十年来,就是听党的话,党叫干啥就干啥,完成了历史赋予我们这一代的任务。
国家发展到现在的高度,是过去想象不到的。咱们现在的生活,真是天天过年,毛主席、周总理都没享过这个福。只可惜老罗走得太早,没看到近38年来祖国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的四个孩子都已成家立业,五个孙子女也个个优秀,现在已经是15口人、四世同堂的幸福之家。子孙13人都好学上进、工作努力勤奋。他们也一定能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走好他们这一代的长征路,为中华民族的复兴做出应有的贡献。
詹静简介
出生年份:1932年
政治面目:中共党员
   历:1948年  参加革命(先后在陆军部队和空军部队服役)
          1958年  转业到北京钢铁学院校医室(后升级为校医院)
1984年  加入中国共产党
          1987年  离休(现任离休四支部书记)
詹静口述  宋继林整理